不在已跑

谁都没有看见过风 不用说我和你了

【舟渡】You raise me up

*关于如果舟渡二人依旧保持文里开头的关系,并且嘟嘟最终走向了深渊的假设
*文笔差预警
*最后是《You raise me up》歌词

“骆队,该出发了。”

骆闻舟回神,发现刑侦队的队员已经装备完毕,整装待发了,而他这个平时风风火火,有事总要冲在最前头的队长却还坐在办公桌后发呆。他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,应了一声,迅速冲下楼,将自己塞进了一辆停靠最近的警车里。

骆闻舟连轴转了整整两天两夜,眼下有淡淡青黑,胡茬已经毫不客气地占领了他嘴唇以下的区域,和“英俊潇洒”这一形象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。驾车的陶然也好不到哪里去,此时若是被交警拦下,只看一眼就要判他个“疲劳驾驶”。他忧心忡忡地看了骆闻舟一眼,似乎是想说什么,张了张嘴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还是骆闻舟先开了口“:那混小子呢?”

“在一处废工厂里。”陶然顺带瞄了一眼GPS定位,补充了一句,“离市区有一段距离,我们赶到大约需要四十分钟。”

四十分钟……

骆闻舟疲惫地放松了身体,向后靠在椅背上,嗤笑道“:这是不是该叫生死时速?”

他苦中作乐,陶然却全然没有玩笑的兴致,皱眉道“:我们真的要……”

“什么真的假的?”骆闻舟闭了闭眼,“逮捕令都下了,难道还跟你开玩笑?‘嫌疑人极度危险,若有反抗迹象,可当场击毙’,听听,多狠,就算那小子能耐再大心眼再多,还能比普通人多吃几个枪子不成?”

陶然抿了抿唇,握着方向盘的手被他用力攥的青白,“不行!你让我去……我去劝劝他,他那么聪明,不会反抗的……”

“他要是真的聪明今天就不会找死!”

骆闻舟心中火气一时没压住,“呼啦”一下喷了陶然满脸。紧接着,他深吸了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略微放缓了语气道“:我不是冲你……我是真想不明白那小混球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乌七八糟的玩意儿。”

陶然也想不明白。他在市局是出了名的公私分明,这会儿却显得一筹莫展。

“总之,上面的意思就是:把他带回来,无论死活。”骆闻舟总结道。

陶然偏头看了他一眼,“那你的意思呢?”

“到了这个地步,谁还管我的意思?”骆闻舟嘲讽似的一咧嘴,不再说话了。他久未合眼,抬手用力按了按自己酸涩的眼皮,大概是下手太重了,按完后眼眶有些泛红。

废工厂临近水库,有公路直达。出了市区,周围车辆明显减少,陶然为首的警车却没加速,尾随的另几辆警车不好超头儿的车,只好老实跟着。

车内,骆闻舟眉头紧锁,通过对讲机向其他队员低声嘱咐道“:等会儿到了,我们先进去找人,我和陶然打头,你们跟在后面,暂时不要拔枪。”

等关了对讲机,他呼出一口气,脸上的疲态压都压不住,干脆闭眼装死。可惜躺尸也躺不了多久,目的地很快就到了。

骆闻舟摸了一把腰侧的配枪,向驾驶位上的陶然一点头,率先跳下了车。

工厂原先是属于一个公司的,后来被废弃,因此少有人迹。室内空荡荡的,只有角落里还残留了一些零件。地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,甚至可以称之为沙土了,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脚印。

等等……脚印?

骆闻舟那锈了一路的脑子总算发挥了点功效。他一抬头,果不其然看到一串脚印向前延伸,直直上了楼梯。

……如此明目张胆,简直是嚣张。

骆闻舟用手肘顶了顶还在四处观察的陶然,“别看了,走吧,那小子给我们留路标了。”

陶然“:……”

一众警员顺着脚印的指引上了楼顶。天台的门虚掩着,上面的油漆差不多剥落了个干净,露出铁皮下狰狞的锈迹。骆闻舟一马当先,推了一下竟没推动,应该是门轴锈了。他这会儿一点耐心都没有,不等其他人上前帮忙,直接一脚踢开。

铁门“哐”的一声砸在门后陈旧的墙上,撞得墙皮都掉下一大块。进个门闹出这么大动静,天台上的人自然听见了。他转过身,眼睁睁地看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刑警一个接一个从楼道冲上来,迅速将自己包围,才一眨眼,与站在自己正对面的陶然打了个招呼“:哥。”至于一旁的骆闻舟,他选择“眼不见为净”,连个眼神都没给他。

“费渡。”陶然对他一点头,同时略松了口气。费渡看上去情绪稳定,也没有表现出攻击或反抗的意图,若能与他沟通沟通,把人原封不动的带回市局问题应该不大。

陶然这样想着,冲骆闻舟使了个眼色。骆闻舟配合地后退几步,将空间留给这两人。

陶然道“:费渡,再怎么说这些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,你是个好孩子,我知道。你有什么想不开,过不去的坎,为什么不能和我说说,非要走上这条路呢?”

这典型的亲情牌对这冷血冷心的小崽子显然效果甚微,骆闻舟听了都想扶额。费渡神色不变,嘴边依旧噙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,好在他还算有耐心,也没有打断陶然的意思。

趁那两人对峙,骆闻舟观察了一下天台上的情况。他们正对着的那一面天台下面是水库,边缘有栏杆,但经久失修,已有几处断裂,费渡就站在那里。即使没有雨雪,燕城的冬天也并不友善,零下是常有的事,再配上经常造访的西北风,简直是刮骨三分。费渡却只披了件呢绒大衣,看袖口那空荡程度,秋衣秋裤肯定是通通没有。

在这紧张的时刻,骆闻舟竟然走了一下神。

费渡他冷不冷?他想。

陶然还在那里动之以情,晓之以理,费渡没有抵触的意思,甚至偶尔听到几句还会认同地点点头。

陶然感觉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,终于提出了请求“:费渡,你跟我们回去吧,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。”

费渡漫不经心地答“:是不会怎么样,顶多把我关起来,判个几十年,如果觉得我实在罪大恶极,干脆给我个无期或枪毙。”

他说的不错,陶然无法反驳,只好最后挣扎一下“:你主动跟我们走,我们可以算你自首,应该可以减刑……”

“行了。”骆闻舟嫌他婆婆妈妈,截口打断他,不打算再费口舌,直接向前走去,冷着脸道“:闹够了没?过来,跟我回去。”

费渡还是个学生时就跟他对着干,现在连陶然的话都充耳不闻,骆闻舟也没指望他能听自己的话。费渡站在原地没动,既不过去,也没躲闪。骆闻舟毫不客气地扣住他的手腕,触碰的时候,他才发现费渡一截腕子都露在衣袖外,触感冰凉,瘦的有点硌手。

人实实在在地抓在手上,骆闻舟才有了一点安稳感,便转头向队员打了个收队的手势。

变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。

骆闻舟只听见陶然喊了一句“:费渡你干什么!”下一刻就被绊倒在地,他好歹也是刑警,立马调整姿势,手先着地撑住,没直接摔个“狗吃屎”。然而他反应再快,毕竟平衡感已失,做不出其他动作。费渡趁机从后扑来,夺走了他别在后腰的配枪。

嫌疑人表现出反击倾向,其他刑侦队员立即抽出自己的配枪,将黑洞洞的伤口对准了费渡。

“费渡,你作死吗!”

骆闻舟人还没爬起来,却不耽误他骂人。费渡举起手枪对着他的后背,微笑道“:对啊。”

话音未落,他扣下了扳机。

“闻舟!”

“别开枪!”

陶然与骆闻舟同时响起的呼喊也盖不住子弹出膛时的尖锐响声。费渡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用力推了一下,踉跄后退几步,背部狠狠砸在腐朽的铁栏上。栏杆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,一把老骨头终于承受不住,裂开了一道空隙,将费渡吞了进去。

骆闻舟来不及站稳,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想要抓住他,却只触到一截冰凉的手指。柔软的指腹在他掌心擦过,还能感觉到一丝残留的凉意,那只手的主人却已经从顶楼坠入冰冷的水中。

他几乎半个身子都出了栏杆,队员们上前,七手八脚地将他拽回来。骆闻舟却不领情,一把推开他们,吼道“:谁让你们开枪的!啊?”

一个队员弱弱地说“:骆队,我们是看到他想对您开枪……”

“开个屁枪!你告诉我枪栓都没打开怎么开枪?”骆闻舟一脚将费渡落在地上的配枪踢了过去,果然没开枪栓。队员们顿时低下头,谁也不敢说话了。

陶然也红了眼眶,他在断裂的栏杆前站了一会儿,回身用力拍了拍骆闻舟的背,“别冲他们发火了,不是他们的错。”

骆闻舟又何尝不知,他只是觉得一口气卡在胸腔中,上不来下不去,闷闷的疼,只好胡乱发泄一通,好让自己有个喘息的机会。

他浑身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,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。片刻后,他抬起一手遮住自己的眼睛,低声道“:抱歉,是我的错,我没抓住他。”

若不算最后那一下,费渡实在是个老实的嫌疑犯。他一直呆在这座废工厂里等他们来,还好心留了脚印,免了刑侦队搜查的功夫。他绝不属于那种攻击力强的人,只是个长得帅一点的富二代,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,仅看外表,没有人会将他与一个连环杀人组织联系到一起,更别谈他实际上是那些亡命徒的操刀者,用这把刀和“朗读者”拼了个两败俱伤。

他像是终于放下了一个包袱,完成了一个夙愿,安心等在这里,接受既定的结局。

或许在深渊里游荡了太久,他突发奇想,打算试试是否有人愿意拉他一把。

可骆闻舟偏偏没拉住。

骆闻舟惊醒时,窗外夜色正浓。

他翻了个身,看见路灯橘色的暖光透过床帘给他的枕边人描了个轮廓。费渡晚上有个应酬,喝了不少酒,回来就一头栽床上了,还是骆闻舟给他擦的身子。酒精充分发挥了它的麻痹作用,费渡平时睡的不沉,此时却跟昏迷一样安静。骆闻舟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的侧脸,然后伸出手去,想通过触碰找回一点真实感。

就在此时,或许是侧躺的姿势不太舒服,费渡翻了一个身,他本来就不知怎么蹭到了床沿,这一翻身,眼看着就要掉下床去。

这一幕与梦中的惊魂一瞬重合,骆闻舟一惊,也和梦中一样扑过去抓那个下坠的人。不同的是,这一次他抓住了。

只是费渡看着再怎么弱不禁风,也是个成年男子,体重不轻,骆闻舟重心不稳,被他带着一起滚下了床,只来得及将自己的手垫在他脑后,两人一起摔了个四仰八叉。

费渡身体整个砸在冷硬的地板上,睡得再沉也醒了,睁眼道“:怎么了?”

骆闻舟甩了甩护着他脑袋的那只手,龇牙咧嘴道“:我家床太窄,容不下费总,让您摔下来了,不好意思。”

“……”费渡很是无辜,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这位祖宗了。“祖宗”嘲讽完,到底还是没放着他不管,屈尊弯下腰将他抱回了床上,像从前做过的无数次一样给他掖好被子,然后连人带被子抱住。

费渡敏感的神经能让他察觉到骆闻舟似乎有些不对,可被酒荼毒过的脑子转起来实在费力。他老实躺了一会儿,感觉眼皮越来越沉,几乎就要睡过去了。

骆闻舟突然说“:我做了一个梦……梦见你从一个很高的地方摔下去,我没抓住你。”

费渡的脑子已经被困意搅成了浆糊,随口接道“:梦是相反的,梦里没抓住,刚刚不就抓住了吗?”

骆闻舟一愣,好像这句话打通了一个洞,而那个噩梦给他带来的郁结就顺着这个洞“哗啦啦”的流了个干净。

他已经抓住了,不管是两人一起掉下去,还是成功把费渡拉回来,他都不会放手了。

「You raise me up, 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;

You raise me up, to walk on stormy seas;

I am strong, when I am on your shoulders;

You raise me up... to more than I can be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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